我以前讀百丈大智禪師叢林要則二十條,條條均明白,唯獨第一條不明白。
我先將「百丈大智禪師叢林要則二十條」恭錄如下:
叢林以無事為興盛,修行以念佛為穩當,精進以持戒為第一,疾病以減食為湯藥,煩惱以忍辱為菩提,是非以不辯為解脫,對象以老成為真情,執事以盡心為有功,語言以減少為直截,長幼以慈和為進德,學問以勤習為入門,因果以明白為無過,老死以無常為警策,佛事以精嚴為切實,待客以至誠為供養,山門以耆舊為莊嚴,凡事以預立為不勞,處眾以謙恭為有理,遇險以不亂為定力,濟物以慈悲為根本。
以上是「百丈大智禪師叢林要則二十條」。而我不明白的是「叢林以無事興盛」,為什麼「無事」是興盛?「無事」豈不是枯萎,怎是興盛,令人費解。
後來,我讀到臨濟公的一句話:「說法道人,聽法道人,無依道人,無事道人,是諸佛之母。」
這句話中,有「無事」兩字。
於是,我才大澈大悟。
現在,我的言談確實和從前皆大不相同。
有人說:
「某某上師與某某上師不合」。
我答:「無事。我曾看見草坪上兩隻螞蟻對峙打架,令人賞心悅目。」
有人說:
「某某雜誌,經費不足,要關門了。」
我答:「無事。辦雜誌如開餐館,有客則開,無客則關,根本不算一回事。」
有人說:
「不好了,某某堂,大家爭著要當堂主,有大糾紛。」
我答:「無事。這是運動場所,人人爭第一。」
有人說:
「有某某人罵宗主。」
我答:「無事。平地亦起旋風,沒有罵,才是不正常呢!」
有人說:
「某某人侵佔了宗主的錢。」
我答:「無事。是我的,在我手上。是別人的,在別人手上,如此而已。」
有人說:
「某某人侵佔宗名,對上師大名有損,上師名譽全完了。」
我答:「無事。歷史上多的是這種事,如演戲一般。岳飛與秦檜,岳飛是失敗者,名譽無毫損。」
我自從領悟了「無事」兩字之後,我就變成「無事宗主」了,我這個真佛宗,其實也就是「無事宗」。我明白「心心是佛」,明白「你即是佛」,明白「慧寂是佛」,而慧寂就是無事。
這「無事」兩字,含意甚深,但能了達者,可以說寥寥無幾,這即是「無有言」者,有這「無事」兩字,則天下太平啊!有這「無事」兩字,則極樂世界,有這「無事」兩字,則人人成佛。
蓮生活佛常想,世尊四十九年所說之法,到最後仍然無法可說,這是直指「無事」兩字耳。若人人體會此二字,當下成佛,當下即佛。世尊反說側說,遠引近譬,要人去自悟,原來明明白白的指出是「無法」,是「無事」。而臨濟公如此說:「說法道人,聽法道人,無依道人,無事道人,是諸佛之母。」這即是明白「無事」之理也。
其實風雲世界,就是無事世界,這天下本無事,只是庸人自擾之而已,這從古至今,幾千幾百朝代,打打殺殺,一代接一代,若在明眼人的眼中,也是「無事」而已。就算今朝「原子彈」「核子彈」「質子彈」「中子彈」爆發世界大戰,在蓮生活佛的眼中,也是「無事」。
「無事」就是「定」,就是「解脫」。
我這個「真佛宗」,也就是「無事宗」。而我這位宗主,就是「無事宗主」。其實,我努力去做事,努力去工作,努力於一切,至於其後果,我以「無事」視之,並不計較。
若人了知「無事」,是真知我心者,成佛矣!
文/蓮生活佛 盧勝彥
(恭錄自蓮生活佛第65冊文集「禪的大震撼」)